ぃ❥渊ジ

《下雨了,你心里的那个人回家了吗》


【写在前面】

无责任ooc

同人乱入

注意避雷

总之就是作者也不知道写的啥︿( ̄︶ ̄)︿

这是一个寻常的午后,溪云初起,斜风扶柳。

游廊下,一袭红装的女人红正手执红伞步履匆匆,然而走着走着,他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不为别的,只为前方拐角处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正静静的站在那一袭青竹卷帘之后。

他像是不经意站在那儿,又像是早已在那伫立了很久很久。

那人显是被脚步声惊动,不由自主的回过头来,他一眼看到吕泓便神采飞扬的笑了起来。那笑容,惊喜,明艳,活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多得的珍宝似的。

“我一早就料到今日有喜神出没,果然是你。”

吕泓被他炙热的眼神盯着,小脸一红,忍不住便有些嗔怒的道:“谁是喜神?你才是喜神呢,你全家喜神。”

    龙凤配听完不仅不恼,反而越发笑的开怀。

“我可不是喜神,我乃姻缘神也。”

吕泓不着痕迹的躲开裴龙炙热的视线,望了一眼天边愈发浓重的黑云:

“谁管你是什么神?快下雨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裴龙听完,又是不自觉的轻笑一声,看样子心情的确很好:“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整日闷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今日怎的有闲情逸致来看我?”

吕泓被他厚脸皮的调笑弄的窘迫急了,看样子恨不能立刻拔刀跺脚。

“谁……谁看你了?你再胡说,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吕泓话音刚落,漫天的雨丝便洋洋洒洒的飘散了下来,那一根根晶莹剔透的丝线像淋在谁心上的泪。

裴龙也不管是否被雨丝打湿了绣工精致的长靴,看着吕泓被气红的脸便从善如流的赔笑道:“好好,莫恼莫恼,我不就是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吗?谁都知道这游廊的尽头便是诗老师的讲堂,想必你是去给少主送伞的吧?”

吕泓一听,这才总算呼吸顺畅了些许:“知道了还胡说?”

裴龙听完若有似无的轻叹一声:“不是胡说,是……”

听裴龙只说了半句便没下文了,吕泓忍不住便好奇道:“是什么?”

裴龙摇摇头。

是心之所愿——

可惜……你总不曾将我的话,认认真真的放在心上……

你这人啊,惹了相思,却还总做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真真可气。

裴龙被吕泓不解风情的模样气到几乎内伤,却也只能泄气的摆摆手道:“没什么……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今儿这雨怕是要下很久,没什么事,我先回了。”

吕泓见裴龙迎着软风说走就走,忍不住便撑着红色的石榴花伞跟了上去。

裴龙自觉湿寒的雨丝被挡去大半,忍不住便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吕泓道:

“你怎得跟上来了?还有事?”

吕泓有些懊恼于自己的情不自禁,握着伞柄的手愈发攥的死紧不说,连两边的脸颊也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即便如此,他也不忍裴龙被这漫天的雨水打湿。

他生性羞涩,嗫嚅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便只好生硬的胡乱编了个借口道:

“没有,只是……只是顺路陪你走一程而已……”

裴龙一听,忍不住失笑的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岔路口道:

“你住东厢,我住西厢,虽相去不远,却也是背道而驰,你倒是说说,这是顺的哪门子路?”

吕泓一听,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大实话,可惜为时已晚。

话已出口,该如何挽回?

吕泓看着裴龙专注的眼神,似乎非要从他嘴里问出个答案不可,便愈发窘迫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张了半天嘴,也只是死鸭子嘴硬道:

“要你管,我说顺路就顺路,不需要跟你解释。”

裴龙对吕泓何其熟悉,只这一番举动,便对他的心思了然于胸。

原来……

你也是有心的。

有句话说的好,同心千载痴情盼,守得云开见月明。

这吕泓啊,就是他裴龙心之所期,心之所盼。

“好吧,不解释就不解释,那这一路就有劳泓儿了。”

吕泓一听这才总算松了口气,忍不住便有些窃喜的道:“不客气。”

其实裴龙不知道的是,这庭院里的游廊有很多岔路,只这一条,是离西东厢最远的……

 

 

难得又是一个忙里偷闲的午后,事实上,自从来到空桑之后,他倒是再没什么可忙碌的。每天只需描描丹青,看看风景,日子也就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只是今天,从一大早开始,就天光晦暗,阴晴不定,一副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他正在想着,要不要起身把窗户关一关,外面就不经意响起一道急促而熟悉的声音。

“乃瑜,乃瑜,我回来了,你在吗?”

奶汤锅子鱼一听,便赶紧起身,疾走几步打开门道:“小绿,你怎么来了?”

鬼火绿一进门便赶紧递了个画轴给乃瑜道:“还不是为了你的画,你快看看,我刚给你裱好的。”

乃瑜接过画轴的同时,赶紧从架子上取了条毛巾递给鬼火绿:

“你也不必如此着急,左右不过一副画而已,你也不怕淋感冒了。”

事实上,鬼火绿只是着急把画给乃瑜,哪知道这雨说下就下,好在下的不大。

“无妨,不过一点小雨,不碍事的,何况就算是感冒了,不还有焦医师和屠苏他们吗,不怕。”

乃瑜看了一眼便小心的收好了画:“那真是辛苦你了。”

鬼火绿无所谓的摆摆手。

“你跟我客气什么?不过,有件事我倒是放在心里很久了,也不知当问不当问?”

乃瑜不疑有他:“你说。”

鬼火绿有些为难:“就是……就是你的画,究竟画的谁啊,为何每一幅都只有一个遥远的背影?”

乃瑜被猝不及防问到痛处,便只能不着痕迹的敷衍道:

“没谁,不过……一个朋友罢了。”

鬼火绿皱着眉看向乃瑜,他总觉得对方的表情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朋友?你的画向来神乎其神,怎么会有看不清面容的朋友?”

闻言,乃瑜也不多解释,只是无奈的摇摇头,似是不愿再多言。

“不是看不清,是比起面容,我更熟悉他的背影罢了。”

鬼火绿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悻悻然准备离开。

谁知刚出门,就发现外面的雨已经下大了,幸好乃瑜的门口有个架子,而架子上刚好放着一把精致的油纸伞。

鬼火绿总觉得那伞不是时常放在那里的,便多了句嘴道:

“乃瑜,我刚进门的时候,就看见这伞放在这里,你是要出门吗?”

事实上,奶汤锅子鱼确实打算出门,可惜不经意看到远处游廊边匆忙消失的某个熟悉的背影之后,他便突然间放弃了那个念头。

“没有,我不出门,伞你拿去吧。”

鬼火绿不疑有他便拿过伞道:“那太谢谢你了,改天还你啊。”

乃瑜淡淡的回道:“恩。”

送走了鬼火绿,奶汤锅子鱼便关起门独自回到了房间。

他知道自己没看错,那个背影他太熟悉了,绝没可能看错,只可惜明知道他能得到的也只能是一个背影,却还是不肯死心。

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而一个人太过专注于远方,就会忘记回头。

那个方向,是去诗老师讲堂的,果然在他眼里,这世上也就只有少主一人而已。

门口的伞本是为少主准备的,看来……是不需要了……

乃瑜有些失落,却还是强拾心情,想把那新裱的卷轴挂起来,谁知,还没及找到适合的地方,就又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

“我。”

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乃瑜的心跳顿时漏跳了半拍,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那个人不是去给少主送伞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于是他魂不守舍的打开门后,看到的果然是一身肃然的子龙脱袍。

“阿……阿云,怎么是你?”

看到奶汤锅子鱼一切如常,子龙脱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松了口气。

“刚才过来,见你门口的伞不见了,以为你跑出去了,所以有些担心。”

乃瑜一听这才明白过来:“哦,不是我,是小绿,他把伞借走了。”

子龙脱袍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就好,今天天色不好,你身子弱就别出门了,伞我有送给少主,你就别担心了。”

乃瑜一听忍不住就有些纳闷道:

“你怎知我要去给少主送伞?”

子龙脱袍听完也不及多想便脱口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一到下雨天就……”

发现自己不经意说漏了嘴,子龙脱袍赶紧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再从牙缝里露出半个字,可惜已经晚了。

乃瑜听的清清楚楚,说什么“一到下雨天就……”

哼,蛮清楚的嘛,害自己以为……

嘿嘿,居然有点儿开心。

不,他什么都没以为,他可是一个非常正直的画师……

乃瑜只偷笑了一下,便赶紧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少主还小,我们这些活了好几百年的老古董,多照顾她一些,也是应当的。”

这正直的回答很快就让子龙脱袍找到了共鸣:“没错,为了少主,我辈甘愿献出自己的生命。”

然而,子龙脱袍才刚义正言辞的说完,乃瑜就突然变了脸,瞬间就把门嘭的一声关上了:“哼,那你去吧,再见。”

子龙脱袍见状,一时间竟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唉?乃瑜,你怎么了?我还有话没跟你说呢,你再给我开开门那……”

 

 

这次的远门出的有点久,好在收获颇丰,也算是不虚此行,只是卸货卸了三个小时,眼看着就要下起雨来了,才总算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进屋里。

往常时候,他总是第一时间,献宝似的把自己带回来的所有宝贝,都拿到哥哥屋里去,任其挑选。在他眼里,哥哥天生丽质,又馥郁千里,合该拥有这世间最好的。

可是这次他却没有那么做,而是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绞尽脑汁,挑挑拣拣,把所有带回来的宝贝分成几堆,其中最大的一堆,不是给郭管家的,也不是给哥哥佛跳墙的,而是给少主的。

看着那最大一堆由他自己精心挑选出来的护肤品,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尽管他确实很爱少主没错,可是比起少主,他还是更爱哥哥。那种情愫,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他也不知道它究竟是如何产生的,总之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一切早已深入骨髓。

他习惯总是有哥哥陪在自己身边,也习惯不自觉的陪着哥哥做任何他喜欢做的事,尤其是每当遇到令他刮目相看的宝贝时,他总是第一时间想到哥哥。可惜无论他有多在意,那也只是他一个人一厢情愿罢了,在哥哥心里,少主远比他这个弟弟重要的多,所以这一次他一定不能再给哥哥制造机会。

他本是打算趁着天黑前,先把带回来的宝贝拿给众人分一分的,谁知还没等他有所行动,房门就被敲响了。

他有些纳闷,他这才刚回来没多久,谁这么快就得到信儿了?结果打开门一看,竟然是他惦念了很久的哥哥佛跳墙。

“哥……哥哥,你怎么来了?”明明说好了要成熟稳重的,可是看到哥哥之后,惊喜的心情还是溢于言表。

“我怎么不能来?听说你一早就回来了,怎么也不过来打声招呼?”

鸡茸金丝笋听完,忍不住便有丝心虚。

“正准备过去呢,要不是担心下起雨,我早就过去了。”

佛跳墙不疑有他,还在仔仔细细的打量他:“这次去了这么久,没遇到危险吧?”

容金丝容少骄傲的扬着下巴:“怎么会?我是谁啊。”

福公见他神采飞扬的模样,这才放心。

“那就好,看你这屋里堆的满满当当的,都是这次带回来的宝贝?”

“恩,这次去的地方可好玩儿了,而且当地有不少特色的护肤品,我带回来不少。”

佛跳墙轻车熟路便向那最大的一座礼物山走去,可惜刚走到一半就被容少眼疾手快给拦住了。

容金丝略有些心虚的指着那一座略小一些的礼物山道:

“哥哥是想看礼物吗?这些……这些都是我给哥哥亲手挑选的。”

容金丝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那心情就好像是做了坏事怕被抓包一样,可他明明什么坏事也没做啊!

佛跳墙明显愣了一瞬,所幸并没有提出任何质疑。

他的温柔,就好似印在骨子里,就算天荒地老也不会改变。

即便如此,他也看的出来,他的小笋有别的心思了。

“小笋有心了,每次都带这么多礼物回来,一定很辛苦吧。”

“哥哥说哪里话,只要哥哥喜欢,小笋就不觉得辛苦。”

佛跳墙轻笑一声,可惜这笑容很快就淡了下去,直至被窗外的雨水淹没。

这雨来的倒是及时,似乎要将他心里的那团火也一起浇熄。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今日这雨怕是要下很久,你早些休息。”

容金丝点点头:“恩,我听哥哥的。”

佛跳墙走后,容金丝总觉得心里堵的慌,于是便跑去找了桃花粥,谁知道原来桂花酒也在。

桃花公子也到罢了,桂花酒每次言辞刻薄的奚落完他之后,还总是把他送去的护肤品当宝贝似的收藏的极好。

桂花酒最善察言观色,不肖片刻便发觉了他的异样。

“怎的今天魂不守舍的,难不成被本仙人说了几句,伤自尊了?”

“才不是呢,不过我倒确实有个疑问。”

桂花酒一听,情不自禁的一撩耳边柔顺丝滑的鬓发:“哦?有什么难题需要请教本仙人的?”

容金丝冲他翻个白眼:“少来,我就是想问,我每次出门都给你带很多礼物,你会轻易把它们送人吗?”

“送人?笑话,当然不会了。”

容金丝一听,小脸顿时就垮了下来:“我就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以为我是佛跳墙吗?每次都拿着你送的礼物到处显摆,说什么,这个也是小笋给买的,那个也是小笋给买的,切,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对他有多好似的,本仙人才不羡慕呢。”

容金丝听完还是无法释怀:“可他就总喜欢把我给他买的东西送人。”

“送人?你开玩笑的吧?”

“当然没有,上次他就送了少主一盒雪花膏,我亲眼所见。”

“哦,那个啊,那你可能是搞错了,那可不是送。”

“不是送,是什么?”

“当然是借,听说少主前段时间皮肤过敏,他才忍痛割爱借给她用了几天。你送的东西对他来说就跟命根子似的,他怎么可能舍得送人。”

“真的吗?你没骗我?”

看着容金丝转瞬间便一副雨过天晴,神采焕发的模样,桂花酒顿时便郁闷道:

“当然没骗你了,唉?你们俩兄弟该不会闹别扭了吧?”

容金丝一听忍不住又是一阵心虚:“没……没有,哦,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真的没有吗?

原来在哥哥心里还是他更重要。

“喂……外面下大雨呢,你去哪儿啊……真是,搞什么嘛,该不会只是单纯来本仙人面前秀恩爱的吧?”

此时专注研究一款隔离霜的桃花粥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我觉得……很有可能。”

桂花酒:“……”

 

近日来,四处盛传空桑出了一位棋艺高手。

他不仅先后打败了扬州炒饭,炸紫酥肉,龙井虾仁,甚至连深得棋道精髓的八仙过海闹罗汉都败在了他的手下,作为空桑最负盛名的棋圣,楚夷花糕很想与这个素未蒙面的对手一较高下,可惜多方打听,都没能获悉对方的姓名。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凉亭外却突然响起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楚逸本已注满香茶,准备与之畅饮一番,谁成想西凤酒嗫嚅了半天之后,竟是向他提出了一个请求。

“多日不见,没想到西上卿竟不是来找在下叙旧的,而是……来下棋的?”

“不错。”

闻言,楚逸心头一动,便有了个大胆的猜测:“难不成空桑近日盛传的那位棋圣就是你?”

听闻棋圣之名,西凤酒脸上顿时便带了些惭愧似的羞赧:“棋圣不敢当,只是想与你手谈一局罢了。”

楚逸一听,轻轻一笑,竟也无端生出些高昂的兴致来。

“好,既然西上卿有此雅兴,在下定当奉陪。”

“等等……”

“有何不妥?”

西凤酒在香案下不着痕迹的握紧手掌。

“我早已不是什么西上卿,你……执意这般称呼,是想与我拉开距离?”

楚逸一听,赶忙掩饰似的轻咳一声。

“西上卿何出此言,在下并无此意。”

“那就叫我西凤。”

楚逸无奈,只好应道:“……好,对了,有一事。”

“你说。”

“我记得你天生尚武,并不喜棋艺,何故今日突然转了性子?”

西凤酒一听赶忙摆手:“并非突然转了性子,而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楚逸一听,忍不住便好奇起来:“哦?何事?”

“因为当初在秦王宫时,你曾允诺我,只要我能赢你一局,便答应我一件事。”

闻言,楚逸若有似无的轻叹一声,似是想起了什么久远的往事:“秦王宫?……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听楚逸这么说,西凤酒莫名就紧张了起来。

“怎么?君子千金一诺,难道你想反悔?”

“严重了,只是很多事……早已时过境迁,你何苦时至今日,还旧事重提。”

西凤酒听楚逸的意思是打算不认账,一着急便干脆耍起了无赖。

“我不管,总之你说过的话,就得算数,否则……否则我就让全空桑的人都知道,你楚逸出尔反尔,欺负我这个老实人。”

“……”

连向来行事果决,雷厉风行的西凤酒都自称是老实人了,看来这一局他是吃定楚逸了。

见楚逸不说话,西凤酒便趁热打铁的追问道:“怎么样,可还想反悔?”

“……”

楚逸十足不想上他这个当,可想来,他也未必能赢,倒不如顺水推舟顺了他的意。

“也罢,我不反悔就是了。”

西凤酒一听,顿时整个人都神采飞扬起来。

“那好,那我们开始吧。”

楚逸心下思忖,总觉得,西凤酒如此行事必有图谋,可一时间又有些捉摸不透。

恰巧这时,斜风慢入,吹起了几缕撩人的鬓发,西凤酒见楚逸穿着单薄,便赶紧脱下自己的外袍给他披上。

楚逸惊诧于他一介武夫竟做出如此举动,一时间倒有些心猿意马,好在西凤酒一心只扑在棋盘之上,倒未有异样,一切看似只是随手行事。

浓云翻滚,细雨如绵,待一局接近终了时,楚逸竟难得生出一种无力回天之感。

心想,果然是有备而来,可叹,他一世英名竟会输给一介武夫。

“罢了,这一局是我输了,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直说吧。”

明明好事已成,谁成想关键时刻,西凤酒竟嗫嚅了起来。

“我……我……”

楚逸见他为难,便愈发好奇道:“究竟是什么事,竟让你如此难以启齿?”

西凤酒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也没什么事,就是……就是想为你撑伞,送你回去。”

楚逸一听,心头一动的同时也忍不住皱起眉头,他心性良善,实不想占人便宜。

“这算什么事,你……再想一个吧。”

谁知,西凤酒却好似早已铁了心似了:“不想了,就这个。”

楚逸拗不过他,就只好应道:“那……好吧。”

于是,游廊下,雨幕间,一把伞,一对人。

从院中的凉亭到西厢的住处,实没有几步路,可楚逸却感觉,这条路走了很久很久。他本以为自己是不在意的,可惜慌乱的心绪和鼓噪的心跳还是事与愿违的出卖了他。

或许……只是他的错觉吧。

西凤不过就是一个糙汉子,有些事他怎么会明白呢?

楚逸犹在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

眼看着房门已经近在咫尺,楚逸轻轻的停下脚步却没敢回头。

“到了,今天辛苦你了,我先……回去了。”

谁知他一只脚才刚迈进屋去,就听到身后雨幕中竟传来一道既空濛又急切的声音。

“如果我说的是一辈子,你……还会答应吗?”

 

每日的午后,阳光微醺,都是个易打瞌睡的时段儿,可是今日的少主却异常勤勉,

今日的讲堂尤其安静,除了院落里悠然啁啾的鸟鸣和偶然响起的一两点遥远的嬉闹声之外,就只有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

终于,伏在书案后的人停下笔,十分欢快的看向面前端坐的男子。

“诗老师,诗老师,我写完了。”

闻言,诗礼银杏放下手中竹简抬起头来。

“哦?这么快。”

“恩,这篇字数少嘛,所以就写的快些。”

诗礼银杏从少主手中接过纸页,通篇看了一遍,见字迹端正,并无错漏之处这才欣慰的点点头。

“那正好,今日天光晦暗,浓云惨淡,怕是有场好雨,你若无事,便早些回去吧。”

尽管诗礼银杏已经发话,可少主还是没有即刻离开,而是撒娇似的缠着她的诗老师道:

“我倒无事,不过诗老师可还记得,昨日的九歌·云中君,你还有最后四句未解完呢。”

诗礼银杏一听,这才想起来。

“哦,你是说,览冀州兮有余,横四海兮焉穷。思夫君兮太息,极劳心兮忡忡。”

少主见诗老师一张口就娓娓道来,忍不住就有些仰慕道:

“是啊。”

“其实这四句的意思不难理解。其意大概是,你的光芒遍及九州有余,你的踪迹纵横四海无穷。思念你啊令人声声叹息,盼望你啊使人忧心忡忡!”

诗礼银杏常坐杏坛,每每解词答意都好像要散发出阵阵耀眼的光辉。

少主钦佩之余,还是忍不住好奇道:

“可我还是不明白,思念为何会使人叹息,期盼又为何会使人忧心?”

诗礼银杏难得一展骄颜轻轻一笑。

“你要知道这是屈原的九歌,以他当时的心境,他思念的,他期盼的,又岂止只是云中君而已。”

诗礼银杏一语道破天机,小少主一听,顿时豁然开朗。

“哦,那我明白了。”

诗礼银杏一听再次欣慰的点点头。

“明白了就快些回去吧,这里离你的住处还有段路,小心路上着了风寒生了病。”

“那诗老师呢?还不回去?”

“要走了。”

然而当他们相携出门之后,才发现屋檐下的雨丝早已连成了线,好在少主是空桑所有食魂的少主,尽管她平日贪玩冒失,但是大家对她的关怀却都是发自肺腑,如假包换。

诗礼银杏看着架子上一摞摞的花伞,忍不住摇摇头道:“这一个个的,非把你惯坏不可。”

少主一听,忍不住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怎么会呢。”

诗礼银杏微微弯腰,朝那一排排的花伞看过去,好么,有散发着茶香的,有散发着花香的,更有甚者,还有在雨伞上挂羊毛的。

“这么多献殷勤的,可真是令人眼花缭乱,不知少主最中意哪一个?”

诗礼银杏本以为少主会看着那些形形色色的花伞晕头转向,选择困难,谁成想她竟二话不说,随手就挑了一把。

“喏,我选这个。”

诗礼银杏转头打量她手里那把平平无奇的伞,既不花里胡哨,也没有散发着奇怪的香气,观察半晌,他愣是没看出半分端倪。

于是他只得纳闷道:

“为何选这把?”

闻言,少主却是拿着花伞一脸自豪道:

“因为这是我的伞啊,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出门怎么还会忘带伞,况且……”

诗礼银杏见她话说了一半便没了下文,忍不住便追问道:

“况且什么?”

说罢,小少主已经打开伞,没用踮脚就把它撑在了诗礼银杏的头顶上。

“况且……我也想用它,送小杏你,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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